微风过处,吹来一颗蓟实;看它在我鼻子前面飘浮,白白的,棉絮似的,估不出轻重的,我没来由地想到那种批评精神,那么灵敏、那么自由、那么微妙的……一阵旋风把它卷得不见了。一个满载花粉的大飞虫,嗡嗡的响着。
我呆在那里。过了半晌,那个白须方才决意吐出几个字诸位先生,好!”
然后开始检阅。病房中住满了玛纳一仗的伤兵。躺在那儿的青年人都已经跟战争照过面,不慌不忙的,认出它原来是吞噬人类的老妖魔。从那时起他们就讲着战争,永远的讲着,到了今日,三年的流血、痛苦、残忍,把他们屠杀、伤害、破坏过后,他们还在讲。
但当时谁也不理会这些感想,只忙着揭开被单,解开绷带,露出创口。大家心目中只有病人和伤口。
我等得心眼儿发痒的科学论战,似乎要开场了。我已经说过,其中有的是科学界之王。在这个领域内,他们的精神,我认为一定是非常独立的,尖锐的,甚至含有挑战意昧。所以意想之中必有一番精彩的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