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他微笑:“去那边榻上躺着。”
“干什么?”
“我要给你作法。”
“哦。”袁从英依言走到榻边躺下来,裴素云把神案上的薰香炉点起,神秘淡雅的幽香很快充满整个房间。袁从英看着裴素云坐到自己身边,故意瞅了瞅她空着的两手:“今天没有毒药给我喝?”
“你渴了?”
“不是,我以为你折腾我都是成套的做法,先是异香,然后毒药……”
“谁要折腾你了,就是帮你解解乏。”裴素云微嗔,一边探手到他的怀里,摸出小银药盒。打开盒盖一看,她的脸色变了,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轻叹一声,抚着他的额头道:“今天就别再吃这东西了。”
“嗯,有你在就不用。”
对面的窗户敞开着,又是日落时分,太阳也恰恰悬在天山的山巅上,与雪峰不过寸把之遥。唯有深秋的天气,比他头一次来到这里看病时更凄寒些。透明澄澈的碧空中,这轮红日艳而无光,被染成血色的冰峰不露暖意,反而愈显孤绝。
袁从英紧握裴素云的手,将它搁在自己的身上。有很多必须要说的话,整理了好几天的思绪,现在他却无意开口,只想就这样与她在一起,看着时光在眼前流转更迭,白昼沉入黑夜。既然生命总要无可挽回地离去,为什么还要打碎此刻的宁静,多么难得的宁静,就让一切都随它去吧……他闭上眼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痛苦,立刻无比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剧痛尖锐地刺入五脏六腑,随即席卷全身,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