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这样令人伤心的情景,魏斯顿就像新门监狱的狱吏看到一个温柔的妻子和她被判死刑的丈夫抱头痛哭着诀别时那么一点没有怜悯之心;或者说父亲对女儿就像一个公正诚实的商人看着他的一个债户为了十英镑(这笔债是确有的,可是那个可怜虫就是还不起)而被押入牢房时那么冷漠。或者用一个更近似的比喻:父亲心中所感到的不安就相当于一个看见自己骗到手的可怜的处女初次被迫接客而吓得昏过去时的老鸨。这个比喻本来是可以很恰当的,但有一点不同,老鸨逼迫姑娘接客是有利可图的,而父亲逼迫女儿去干这种和卖淫差不多的勾当,是什么好处也得不到的,尽管他自己也许鬼迷心窍,不认为是这样。
乡绅就这样把可怜的索菲娅撂下不管,临走时还对眼泪的效用说了几句很下流无耻的话。然后他又把房门锁上,找牧师去了。牧师把自己敢说的话,替小姐分辩了几句,也许按照职责来说,他讲得还不够充分,但是已经足够使乡绅暴跳如雷了。他用许多不堪入耳的话把全体牧师都痛骂了一顿。我们对从事圣职的全体人员是十分尊敬的,所以恕不把这些咒骂之语写到纸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