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到桑菲尔德府后的两个星期,平静得让人可疑。有关主人的婚事,一句话也没人提起,也没有看见有人为这桩大事作任何准备。我差不多每天都要向费尔法克斯太太打听,问她是不是听说有什么事情做出了决定,而她总是回答说没有。她说她有一次确实问了罗切斯特先生,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新娘娶回家来,可他只是开了句玩笑来回答她,同时还露出他特有的古怪表情,她搞不清他那是什么意思。
有一点使我特别感到奇怪,那就是他并没有来来去去的旅行,没有去英格拉姆庄园访问。固然,英格拉姆庄园远在二十英里之外,在另一个郡的边上,可是这点距离对一个热恋中的情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对于像罗切斯特先生这样一个熟练而精力充沛的骑手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上午的行程罢了。我不禁萌生出种种我不该有的希望:希望这门亲事已经告吹了;希望这只是谣传;希望有一方或者双方都改变主意了。我常常观察我主人的脸,看看它是否有伤心或者恼怒的神色。可是我想不起他几时有过这样既无愁云又无不快的心情。当我和我的学生跟他在一起时,即使在我的兴致不高,或者陷入难免的沮丧心情中时,他甚至会变得快活起来。他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经常把我叫到跟前去。我在他跟前时,他对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亲切过——唉!我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地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