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九在酒厂工作的时间不长,听得多,说得少。
去年,全国第三届品酒会,将白酒划分为五大香型,其中又以酱香为首。
原先酒厂生产的粮食酒,算得上浓香,但现在基酒出现问题,香型也变了,厂长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现在的酒,若不能度过这个难关,酒厂何去何从都是个问题。
他贫苦时,酒厂帮过他,酒厂遇到了难处,他也该尽自己的一份力。
严九对做生意懂得不多,但他知道,钱能帮助酒厂暂且渡过眼前的难关。
“你小子、真是……”
魏主任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泛起了泪花。
他对厂里员工说的都是开解的话,把难处全都吞进肚子里,生怕人心动荡。
没想到,这个平时话最少的“老实头子”,反倒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个。
“叔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带你去找会计,给你打借条!”
之前的严九,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破烂工装,欠着医院医药费,从厂里预支着工资。
今天的严九,忽然成了散财童子,帮过他的人,都收到了他的报恩。
林红燕目睹全程,明明该是感动的场合,她却产生了严九在安排遗产的错觉。
走出酒厂,回到吉普车上,严九的后背已经完全汗湿了。
“送你回村。”严九说着,摸上了方向盘。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按在他的右臂上,强行掰开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去探他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