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西方人出于自己的理解对这笔学术遗产如何进行处理,在俄国当年以至今天,人们似乎从未在“学统”问题上有过丝毫动摇、犹豫或彷徨,从一开始就坚定地把俄国形式主义(奥波亚兹、莫斯科语言学小组)、巴赫金学派、罗曼·雅各布逊和布拉格学派当作是一脉相承的学术传承线索。当代俄罗斯后现代主义理论家爱泼斯坦也是这样梳理俄罗斯学术传承的“学统”的。他认为俄罗斯后现代主义思潮酝酿于“解冻”时期。这是一种出现于这一时期的不同于官方倡导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文艺学。其代表人物有尤·洛特曼、维亚切斯拉夫·伊万诺夫、谢尔盖·阿维林采夫等人,主张采用内在规律和功能法则研究文学艺术和文化现象。俄国形式主义和米·巴赫金、结构主义符号学都是这一新思潮所依赖的思想资源。
契尔诺夫就此问题这样写道:“洛特曼本人上过一所很好的学校,并创立了自己的教研室。当然,他不是在一片旷野中创立它的,而且也不是一下子就创立了的。塔尔图大学的俄罗斯文学教研室就是他的孩子,如今已经名闻整个斯拉夫世界。而他本人的导师则构成了我国学术界的骄傲和荣誉——尼·伊·莫尔多夫钦科、格·亚·古科夫斯基、米·马·阿扎多夫斯基、瓦·雅·普洛普、鲍·瓦·托马舍夫斯基、鲍·米·艾亨鲍姆。而他作为一个人和学者的杰出个性就正是在他们的研讨班的讲座课上形成的。如果在这个名单上再加上瓦·米·日尔蒙斯基、尤·尼·特尼亚诺夫、列·瓦·蓬皮扬斯基和奥·米·弗连伊登别格这些被洛特曼称为‘未曾谋面’的导师的话,那么,这个学派就真的是一个豪华阵容了。”[95]对俄国形式主义有所了解的人,从这个人名单也就不难一下子认识到,如果再加上米·米·巴赫金,那么,这差不多就是整整一部俄国形式主义学术沿革史了。